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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羊（场）户品种改良技术采纳意愿影响因素分析

基于13省477份调研问卷数据

- ORCID：
韩丽敏
- ORCID：
潘丽莎
- ORCID：
李军

中国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北京 100083

中图分类号： F326.3

最近更新：2021-04-21

DOI：10.7621/cjarrp.1005-9121.20210324

摘要

目的

基于全国13省477份问卷数据，对我国养羊（场）户品种改良技术采纳意愿影响因素进行分析。

方法

文章运用多元有序Logit模型，选取决策者自身特征、生产经营特征、组织特征、环境特征、认知与预期特征共4类17个变量，分析其对养羊（场）户品种改良技术采纳意愿的影响。

结果

17个变量中，受访者的年龄、养殖年限、社会网络关系、获取信息难度、对自家目前肉羊品种改良技术改进必要性认知、对品种改良技术风险认知、规模扩大预期以及政府政策等变量对其品种改良技术采纳意愿具有显著影响。

结论

首先政府应加大对养羊（场）户品种改良技术采纳补贴资金或政策扶持力度，降低其技术采纳成本和风险；其次技术推广部门应集中在某一地区进行合理的技术推广布局，激活其社会网络内部的信息传播机制，降低养羊（场）户获取信息难度；然后推广技术的同时，尽量告知养羊（场）户改良后品种在饲养管理等方面需要注意的问题，帮助其降低风险；最后多渠道推动我国肉羊产业规模化发展，提高其整体的品种改良技术采纳能力及风险抵御能力。

关键词

肉羊产业; 品种改良技术; 采纳意愿; 影响因素; 多元有序Logit模型

①数据来源：中国国家统计局，http://data.stats.gov.cn/easyquery.htm?cn=C01

②数据来源：《中国统计年鉴（1981-2018）》

③数据来源：https://www.trademap.org

0 引言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畜牧业迅速发展。1978—2017年畜牧业产值从209.3亿元增长到2.936 119万亿元，增长了139.28倍。肉羊产业是我国畜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我国拥有世界上最大的羊存栏量、出栏量和羊肉产量，肉羊产业的迅速发展对增加我国畜牧业总产值、改善我国畜牧业生产结构和居民消费结构、满足居民尤其边疆少数民族动物性食品消费需求、解决边疆民族民生问题等具有重要意义。1980—2017年我国羊存栏量由1.873 11亿只增长到3.023 17亿只，增长了61.40%；羊出栏量由4 241.9万只增长到3.079 77亿只，增长了6.26倍；羊肉产量从44.5万t增长到471.7万t，增长了10.6倍，我国肉羊产业羊肉产品供给能力迅速提高^①。农村居民人均羊肉消费量从0.3kg增长到1.0kg，增长了2.3倍；城镇居民人均羊肉消费量从0.7kg增长到1.6kg，增长了1.3倍^②，高蛋白、低胆固醇、味道鲜美的羊肉产品已成为城乡居民饮食中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市场需求增长潜力很大。但目前，我国肉羊产业发展面临草原生态恶化、国家环保政策压力、土地等生产投入要素短缺以及高疫病风险等挑战，羊肉供需缺口形势严峻；且2018年中国羊肉总进口量为31.90万t，占全球总进口量的25.72%，进口总额为13.09亿美元，进口总量和进口总额同比2017年分别上升了28.14%和49.04%，我国肉羊产业发展的进口竞争压力日益增大^③。“保供给”不再是我国肉羊产业发展的唯一目标，单纯靠扩大规模或增加生产要素投入提高产出水平、保障羊肉可持续供给也不再可行；亟需提高要素生产率和肉羊产业经济绩效，促进我国畜牧业向现代化转型发展，保障国内供给能力的同时提高我国羊肉产品的质量和市场竞争力，满足消费者日益增长的高品质消费需求。

技术变革是提高生产效率、促使传统农业改造的关键^[

1]。肉羊良种是一种特殊的生产投入要素，对提高羊的生产性能、羊肉品质、肉羊产业生产能力以及养羊场（户）的养殖效益，促进我国肉羊产业生产向现代化转型、提供其市场供给能力、引导生产转型缓解生态压力等均具有关键影响，也是促进我国由养养羊大国向养羊强国转变的前提和基础^{[参考文献 2

百度学术}2]。我国肉羊良种资源丰富，仅列入《中国羊品种志》的地方绵、山羊遗传资源就有53个，其中绵羊品种30个，山羊品种23个^{[参考文献 3

百度学术}3]，宝贵的良种资源构成了我国丰富的绵、山羊基因库。近几年，我国还积极引进国外优良的肉用种羊进行扩繁和经济杂交，丰富了我国的种羊资源、提高了我国肉羊良种的供给能力。2009年我国率先在9个绵羊主产省（区）及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开展绵羊种公羊补贴试点，且补贴范围不断扩大、补贴金额不断提高，2009—2012年补贴资金从6 000万元增加到1.97亿元，增长了2.28倍，2013—2014年继续保持1.97亿元的补贴力度。但是，目前我国肉羊产业产肉能力仍不足，产肉性能较好的小尾寒羊、马头山羊、陕南白山羊等缺乏的系统培育，距肉用绵、山羊品种等要求差距仍较大^{[参考文献 2

百度学术}2]，制约了我国肉羊产业发展。其主要原因在于丰富的良种资源和高效良种技术未得到有效扩散，即未能被养羊场（户）有效采纳，从而导致肉羊产业发展的技术贡献率与科技成果转化率较低。

新品种培育、推广是我国养羊业发展的一项重要措施，但新品种只有被养羊场（户）采纳了才能转化为有效的生产力。技术扩散是技术创新的目的和后续过程，技术采纳是技术扩散的微观基础^[

4]。组织或个人是生产要素投入的决策者，其技术采纳行为直接决定了农业技术变革的实现程度，而其新技术采纳决策过程中会受到众多因素的影响。目前，关于农业生产者技术采纳已有较多研究，例如关于农户生态耕种技术^{[参考文献 5

百度学术}5]、农户保护性耕作技术^{[参考文献 6

百度学术}6]、农户水稻直播技术^{[参考文献 7

百度学术}7]、农户绿色化生产技术^{[参考文献 8

百度学术}8]、农户减肥增效技术^{[参考文献 9

百度学术}9]、水禽养殖户新技术^{[参考文献 10

百度学术}10]、农户畜禽废弃物利用或处理技术^{[参考文献 11

百度学术}11]及污染防治技术^{[参考文献 12

百度学术}12]、水稻种植农户环境友好型技术^{[参考文献 13

百度学术}13]等采纳意愿及其影响因素的研究。具体到品种改良技术来看，也有学者对马拉维农户玉米杂交技术采纳行为^{[参考文献 14

百度学术}14]、中国棉花种植户转基因抗虫棉技术选择行为^{[参考文献 15

百度学术}15]以及南非小规模农户新品种技术采纳行为^{[参考文献 16

百度学术}16]进行了研究，还有学者对养羊场（户）品种改良技术采纳意愿进行了描述性统计分析^{[参考文献 17-18}17-18]，但关于养羊场户品种改良技术采纳意愿影响因素实证分析的相关研究目前仍是空白。因此在现有研究基础上，文章将基于13省477家养羊场（户）的调研数据，对养羊场（户）品种改良技术采纳意愿及其影响因素进行实证分析，以期进一步丰富农牧户技术采纳相关问题的研究成果，并为相关政策或战略措施的制定、完善提供一定依据，并推动肉羊产业高效品种改良技术扩散和新品种有效商业转化。

1 数据来源及样本特征

1.1　数据来源

由表1可见，该文所用数据主要依托国家肉羊产业技术体系分布于全国13个省（区）的6个功能研究室和20个综合试验站，于2018年7—8月由各研究室和试验站派遣专业调研人员帮助调研获得。被调研对象为各功能研究室和综合试验站所在地具有代表性的养羊场（户）。调查问卷共设置60个问题，包含养羊场（户）基本特征、养羊场（户）生产经营情况、养羊场（户）对品种改良及品种改良技术的认知和获取情况、养羊场（户）品种改良技术实施和品种改良技术采纳意愿情况等四方面内容。对收回调查问卷认真审核后，得到有效问卷477份，有效回收率96.36%，有效问卷回收率较高，问卷质量较好。

表1 受访养羊场（户）区域分布情况 ( 个，% )

区域

安徽

甘肃

贵州

黑龙江

吉林

辽宁

内蒙古

青海

山西

陕西

四川

新疆

云南

数量

占比

6.71

6.50

7.97

8.39

6.08

3.35

13.84

7.13

8.18

6.92

9.22

6.08

9.64

注：数据来源：作者根据调研数据整理

1.2　样本特征

1.2.1　样本具体区域分布情况

1.2.2　样本统计性分析情况

由表2可见，477位受访者中，90.57%为男性，87.63%年龄在41~60岁，79.66%的学历水平为初中及以上，42.77%养羊收入占家庭总收入60%以上，58.49%养羊年限在6年以上。调查地点覆盖了我国的四大肉羊优势产区，对我国各地肉羊的生产情况和地域特性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受访者多为养羊场（户）负责人或直接管理者，且多为男性、平均文化程度和从事专业养羊年限较长、养羊的专业化收入较高，熟悉养羊的基本要领，对调查所涉及问题有较好理解。因此，调查数据具有较高的代表性和可信度。

表2 不同特征被调查养羊场（户）所占比例 ( % )

指标

类型

比例

指标

类型

比例

指标

类型

比例

性别

男

女

90.57

9.43

家庭人口规模（人）

≤2

≥4

108

331

养羊收入占家庭

总收入比例（%）

≤20

21~50

51~60

≥61

11.11

33.54

12.58

42.77

年龄（岁）

≤40

41~50

51~60

≥61

7.76

66.46

21.17

4.61

从业年限（年）

≤5

6~10

11~15

≥15

41.51

32.08

9.22

17.19

文化程度

小学及以下

初中

高中

本科

研究生及以上

20.34

41.30

32.29

5.87

0.21

注：数据来源：作者根据调研数据整理

2 研究方法

2.1　模型构建

农户行为理论是行为经济学理论的延伸和应用于农户行为的深化研究，该理论指出农户行为意愿对其最终行为具有重要影响。农户追求利益最大化过程中，会受到个人特征、心理感知、家庭生产经营特征、自然环境、社会环境以及制度政策等变量的影响^[

12,19]。具体来看，目前关于农户行为意愿影响因素的研究中，个人与家庭属性特征变量具体包括受访者性别、年龄、受教育水平、从事相关经营的时间、技术认知水平、农业收入占家庭总收入比重、家庭劳动力数量、家庭收入、家庭经营规模及其组织化程度；自然环境特征变量具体包括地理位置、距离市中心距离等；社会环境特征变量包括社会网络、市场前景、地区经济发展水平、技术推广部门的产业组织，制度政策变量包括政府的相关补贴政策、环保政策、技术培训服务等^{[参考文献 20-25}20-25]；而关于农户兼业程度影响的分析则未形成一致结论^{[参考文献 26-27}26-27]。

该中的品种改良技术主要指购买新的种羊品种与自家母羊进行本交，或购买新品种种羊的精液进行人工授精。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该文将影响养羊场（户）品种改良技术采纳意愿的因素分为决策者自身特征变量、生产经营特征变量、组织特征变量、环境特征变量、认知与预期特征变量。运用多元有序Logit回归模型，对影响养羊场（户）品种改良技术采纳意愿的因素进行复分析，实证模型为：

A I_{i} = β_{0} + β_{1} X_{i} + ε_{i}

（1）

式（1）中， $A I_{i}$ 表示第i个被访者品种改良技术采纳意愿。 $X_{i}$ 是第 $i$ 个被访者的特征变量，包括决策者自身特征变量、生产经营特征变量、组织特征变量、环境特征变量、认知与预期特征变量。 $ε_{i}$ 表示误差项，包括所有模型未包括但又影响养羊场（户）品种改良技术采纳意愿的因素。

2.2　变量设置

具体来看，被访者的5类特征变量一共包括17个变量。①决策者（羊场主或养羊户主，全文同）自身特征变量主要包括其年龄、性别、文化程度3个变量。②生产经营特征变量主要包括饲养年限、专业化程度2个变量。③组织特征变量主要指是否参与了养羊合作经济组织。此处，参与养羊合作经济组织指与企业合作或加入合作社，参与养殖小区也视为参与了合作经营。④环境特征变量主要包括地理位置和社会环境两类变量。地理位置主要指羊场或养殖户所在位置，包括农村、城乡交接处或城市。社会环境变量则包括：政府政策即养羊场（户）过去3年采纳品种改良技术时是否受到政府帮助或奖励，养羊场（户）参与品种改良技术培训的次数、养羊场（户）对品种改良技术培训的评价，以及养羊场（户）的社会网络关系，即其品种改良技术采纳是否受亲朋好友或周围养羊场（户）品种改良技术购买行为影响、品种改良技术信息是否容易获取共5个变量。⑤认知与预期特征变量中，认知特征变量主要包括养羊场（户）是否认为品种改良技术改进有助于提高品种改良效率、是否认为自家目前肉羊品种改良技术需要改进、是否会担心更换品种改良技术带来的风险而犹豫不决、是否会担心更换品种改良技术过于麻烦而犹豫不决4个变量；预期特征主要指养羊场（户）是否有扩大规模的打算。详细变量说明及统计描述详见表3。

表3 变量说明及统计描述

变量类型	变量名称	变量赋值	均值	标准差	最小值	最大值
被解释变量	品种改良技术采纳意愿	很不愿意=1；不愿意=2；一般=3；愿意=4；非常愿意=5	3.96	0.84	1	5
决策者自身特征变量	羊场主或养殖户主的年龄	单位：岁	44.70	9.42	20	73
	羊场主或养殖户主的性别	男=1；女=2	1.09	0.29	1	2
	羊场主或养殖户主受教育年限	单位：年	9.18	3.29	0	19
生产经营特征变量	饲养年限	单位：年	9.53	8.25	1	50
生产经营特征变量	养羊收入占家庭总收入的比重	单位：%	0.56	0.26	0	1
组织特征变量	是否参与养羊合作经济组织	是=1，否=0	0.37	0.48	0	1
环境特征变量	近3年采纳品种改良技术时是否受到当地政府帮助或奖励	是=1，否=0	0.30	0.46	0	1
	每年接受培训的次数	单位：次	1.19	1.21	0	4
	培训是否有用	是=1，否=0	0.91	0.28	0	1
	品种改良技术采纳是否会受到他人品种改良技术购买行为的影响	是=1，否=0	0.97	0.17	0	1
	平时获取品种改良技术的信息渠道是否容易	是=1，否=0	0.58	0.49	0	1
	所在地区	农村=1，城乡交接处=2，城市=3	1.16	0.43	1	3
认知和预期特征变量	是否认为改进品种改良技术有助于提高品种改良效率	是=1，否=0	0.91	0.28	0	1
	自家目前品种改良技术是否需要改进	是=1，否=0	0.92	0.27	0	1
	是否会担心品种改良技术风险而犹豫不决	是=1，否=0	0.50	0.50	0	1
	是否会担心更换品种改良技术过于麻烦而犹豫不决	是=1，否=0	0.46	0.50	0	1
	未来是否有扩大规模的意愿	是=1，否=0	0.66	0.47	0	1

3 结果与分析

在受访的477户养羊场（户）中，当面临有助于降低养殖成本、提高养殖效益、但需要对生产管理模式进行一定调整的品种改良技术时，仅1.05%和4.19%的受访者表示不愿意或不太愿意采纳品种改良技术，而50.10%、18.45%以及26.21%的受访者则分别表示愿意、比较愿意和非常愿意采纳该技术，表明若有较好的品种改良技术，大多数养羊场（户）愿意进行品种改良。养羊场（户）品种改良技术采纳意愿影响因素分析的回归结果如表4所示。

表4 养羊场（户）品种改良技术采纳意愿影响因素检验结果

变量类型	变量名称	估计系数	标准误	T值	P>\|t\|
决策者自身特征变量	羊场主或养殖户主的年龄	-0.008	0.004	-1.90	0.058^*
	羊场主或养殖户主的性别	-0.043	0.115	-0.37	0.708
	羊场主或养殖户主受教育年限	-0.019	0.012	-1.61	0.108
生产经营特征变量	饲养年限	0.011	0.005	2.46	0.014^**
生产经营特征变量	养羊收入占家庭总收入的比重	0.085	0.141	0.61	0.545
组织特征变量	是否参与养羊合作经济组织	-0.086	0.076	-1.13	0.260
环境特征变量	近3年采纳品种改良技术时是否受到当地政府帮助或奖励	0.189	0.077	2.46	0.014^**
	每年接受培训的次数	0.044	0.032	1.40	0.162
	培训是否有用	-0.005	0.126	-0.04	0.970
	品种改良技术采纳是否会受他人品种改良技术购买行为影响	1.11	0.198	5.59	0.000^***
	平时获取品种改良技术的信息渠道是否容易	0.128	0.075	1.69	0.092^*
	所在地区	0.058	0.079	0.74	0.462
认知与预期特征变量	是否认为改进品种改良技术有助于提高品种改良效率	0.011	0.122	0.09	0.930
	自家目前品种改良技术是否需要改进	0.542	0.129	4.18	0.000^***
	是否会担心品种改良技术风险而犹豫不决	-0.231	0.088	-2.62	0.009^***
	是否会担心更换品种改良技术过于麻烦而犹豫不决	-0.116	0.090	-1.29	0.197
	未来是否有扩大规模的意愿	0.330	0.077	4.30	0.000^***

采用STATA15.0软件，利用回归估计解释变量与控制变量的系数。由表4可知，17个变量中有8个变量对养羊场（户）品种改良技术采纳意愿具有显著影响，其余变量影响则并不显著。具体来看：

（1）决策者自身特征变量。决策者的年龄对其品种改良技术采纳意愿具有显著负影响，可能解释是：改良品种虽然能给养殖户带来效益增收，但也存在一定风险且需要新的配套管理技术；决策者年龄越大，思想观念相对越保守，对接受新饲养管理模式的能力相对薄弱，采纳新品种改良技术的意愿越低。而根据调研数据，仅7.76%的受访羊场主或养殖户主年龄在40岁以下，养殖群体老龄化将不利于新畜牧技术推广。

（2）生产经营特征变量。养羊场（户）饲养年限对其品种改良技术采纳意愿具有显著正影响，可能解释是：饲养年限长的养羊场（户）对肉羊良种重要性认知程度高，选择高效、高质品种改良技术的意愿则更强烈。

（3）环境特征变量。过去3年采纳品种改良技术时是否受到当地政府帮助或奖励、养羊场（户）品种改良技术采纳是否容易受亲朋好友良种购买行为影响、平时获取品种改良技术的信息渠道是否容易3个变量均对养羊场（户）品种改良技术采纳意愿具有显著正影响。可能解释是：①政府政策会影响养羊场（户）的养殖信心和未来生产规划，国家对养羊场（户）品种改良技术采纳的相关支持政策可以降低养羊场（户）技术采纳难度和成本，提高养羊场（户）未来发展信心和良种技术采纳积极性。②社会网络关系较广的养羊场（户）可以通过他人获取品种改良技术信息，信息渠道更广、获取信息更全面；同理，获取信息更容易的养羊场（户）也更容易对信息有及时全面的认知，因此更易接受品种改良技术且风险也会更低。

（4）认知与预期特征变量。是否认为自家目前肉羊品种改良技术需要改进、是否会担心更换品种改良技术带来的风险而犹豫不决两个认知特征变量分别对养羊场（户）品种改良技术采纳意愿分别具有显著正影响和显著负影响。养羊场（户）是否有扩大规模的打算这一预期特征变量则对养羊场（户）品种改良技术采纳意愿具有显著正影响。可能的解释是：①认知程度对养羊场（户）最终的技术采纳行为具有重要影响，养羊场（户）越认为其目前肉羊品种改良技术需要改进，其采纳新的品种改良技术的意愿便会越强烈；但新技术的潜在风险则会让养羊场（户）心存顾虑，降低其品种改良技术采纳意愿。②打算扩大规模的养羊场（户）对肉羊产业发展前景具有良好预期，随着养羊场（户）饲养规模扩大，其技术采纳成本能够得到有效分散、边际成本不断降低。品种改良技术有利于提高养羊场（户）的生产效率和养殖效益，有利于其实现扩大规模的利润预期，因此具有规模扩大打算的养羊场（户）品种改良技术的采纳意愿较高。

但值得注意的是，是否参与养羊合作经济组织对养羊场（户）品种改良技术采纳意愿影响并不显著，可能与合作经济组织发展水平低有关。根据调研数据，仅37.11%受访养羊场（户）通过加入合作社、成立养殖小区或与企业合作等方式实现了一定程度上的合作经营，大多数养羊场（户）仍采用独自经营的生产方式。根据《中国畜牧业年鉴（2017）》，2016年我国100只以上羊场数量仅占我国羊场总数的3.16%，我国肉羊产业发展的规模化和集约化水平整体较低。同时，养殖户在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同时，也会尽量规避风险，如果合作经济组织发展水平较低，不能帮助养殖户降低新技术采纳的风险，养殖户继续沿用养殖传统品种的可能性也会较大。

4 结论及进一步讨论

推动农牧业高质量发展既是我国农牧业发展的长期目标，也是目前面临环境、资源约束以及消费市场倒逼供给侧结构改革紧迫形势下亟需解决的问题。在积极培育高效、优质、节约资源的良种的同时，更要注重良种的推广。技术推广的最终目标是推动养殖户采纳技术，但目前我国养羊主体老龄化趋势显现，不利于良种技术的推广。基于此现状，（1）政府的扶持政策可以降低养羊场（户）品种改良技术采纳的成本、提高采纳积极性，因此良种补贴或相关优惠政策在良种技术推广中必不可少，国家及地方政府应加大对农养殖场（户）品种改良的补贴力度。（2）养羊场（户）品种改良技术采纳意愿会受到亲朋好友或周围养羊场（户）的品种改良技术采纳行为的显著影响，因此技术推广时应集中在某一地区进行合理布局，激活地区社会网络内部的信息传播机制，形成“以点带面”的技术传播效果，降低养羊场（户）获取品种改良信息的难度。（3）新技术可能存在的潜在风险是养羊场（户）采纳品种改良技术时顾虑的重要因素，因此技术推广中，除了要告知养殖户新品种的优势，更要告知其改良后的新品种与其目前饲养品种在养殖方式、饲养管理等方面需要注意的问题，尽量帮助养羊场（户）降低品种改良的潜在风险，打消其品种改良的顾虑。（4）一般来说规模越大的养殖户，其集约化、标准化水平相对较高，对新技术和新品种比较敏感，且其资金实力、标准化水平、市场参与度以及抵御风险能力也越高，能够更精准地判断和发现利用新品种进行品种改良的价值，也能更快速地获取“需要”的技术，并降低品种改良技术采纳的风险。因此，要多渠道推动我国肉羊产业规模化发展，例如合理规划并流转集中养殖区用地，对规模养殖户提供一定的扶持或奖励政策，还可以考虑鼓励良种推广机构联合成立良种风险基金，用于弥补养殖户在品种改良后出现的损失。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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