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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贫效果、农户特征对生计策略选择的影响

- ORCID：
张吉岗 ¹
- ORCID：
韩玮 ¹
- ORCID：
杨红娟 ²
✉

1. 昆明理工大学城市学院，云南昆明 650051； 2. 昆明理工大学管理与经济学院，云南昆明 650093

中图分类号： F590.6

最近更新：2021-11-10

DOI：10.7621/cjarrp.1005-9121.20210911

摘要

目的

2020年是全面打赢脱贫攻坚战收官之年，此背景下研究扶贫效果、农户特征对生计策略选择的影响的主要目的：一是脱贫攻坚战能否让部分农户更有意愿选择以务农为主的生计策略；二是发现具备不同特征的农户会做出何种生计策略的选择，为后续贫困治理提供决策支撑。

方法

文章首先基于以人为本的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构建扶贫效果评价体系，综合运用层次分析法和熵值法计算扶贫效果的分值；其次，运用Logit模型研究扶贫效果、农户特征对生计策略选择的影响。

结果

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扶贫效果提高1%，选择以务农为主的生计策略的概率提高27.47%；增加0.067hm²（1亩）土地，选择以务农为主的生计策略的概率提高4.5%；具备进城务工技能的农户选择以务农为主要生计策略的概率比不具备进城务工技能的农户低58%；增加1个劳动力，选择以务农为主的生计策略的概率降低36%。还发现相对于传统种养（植）殖业和乡村旅游业，现代特色种养（植）殖业更吸引农户选择以务农为主的生计策略。基于稳健性考虑，采用bootstrap方法扩大样本量和加入冲击变量对Logit模型回归结果进行稳健性测试，结果基本一致。

结论

扶贫效果和土地规模、外出务工技能、劳动力数量等农户特征显著影响农户生计策略的选择，性别、年龄、社会关系对农户生计策略选择的影响不显著。

关键词

扶贫效果; 农户特征; 生计策略; 层次分析法; 熵值法; Logit模型

0 引言

关于农户生计策略的定义，最具代表性的是英国国际发展署^[

1]（DFID）开发的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中的概述，“考虑脆弱性环境，农户为实现其生计目标，综合他们能够使用的资产，在政策等因素的影响下而选择的生存方式”。已有文献对生计策略选择的影响研究主要集中在生计资本、土地政策、产业扶贫等方面。生计资本方面：研究区域不同导致结论也不尽相同。苏芳等^{[参考文献 2

百度学术}2]认为是金融资本影响最大；何仁伟等^{[参考文献 3

百度学术}3]、涂丽^{[参考文献 4

百度学术}4]研究结果显示人力资本是重要影响因素；彭继权等^{[参考文献 5

百度学术}5]认为社会资本的积累会促使农户选择偏非农型的生计策略；孔令英等^{[参考文献 6

百度学术}6]发现自然资本是决定选择纯农型生计策略的基础，而其他资本决定了农户生计策略的转变；此外，基于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徐玮等^{[参考文献 7

百度学术}7]发现子女数量、朱建军等^{[参考文献 8

百度学术}8]发现土地转出户均对农户生计策略产生影响。土地政策方面：刘晨芳等^{[参考文献 9

百度学术}9]、谢金华等^{[参考文献 10

百度学术}10] 、陆继霞^{[参考文献 11

百度学术}11]均发现农地政策影响农户生计策略的选择，且不同模式、不同农户特征下，研究结论存在显著差异。产业扶贫方面：刘玲^{[参考文献 12

百度学术}12] 、胡晗等^{[参考文献 13

百度学术}13]、刘卫柏等^{[参考文献 14

百度学术}14]研究结果显示，产业扶贫项目影响了农户的收入和生计策略，但不同农户特征下也存在显著差异。此外，赵微等^{[参考文献 15

百度学术}15]研究农户耕地经营规模、家庭生命周期对农户生计策略的影响，发现耕地经营规模越大和家庭周期的不断演进，农户生计策略越倾向于纯农化。安士伟等^{[参考文献 16

百度学术}16]研究区位优势对生计策略选择的影响，发现平原地区的农户生计策略趋于多元化，而山区农户多选择农业经营型生计策略。综上所述，人力、自然、物质、金融、社会等5种生计资本对生计策略选择的影响呈现出地区差异。土地政策和产业扶贫影响农户生计策略的选择，但不同农户特征下均存在显著差异。以上研究对截面数据多采用Logit或Probit模型，面板数据多采用双重差分模型（DID）。已有成果在研究视角、指标选择、研究方法上提供有益借鉴，但存在一些不足之处。一是可持续生计分析框为研究生计策略的影响因素提供了典型范式，但框架中生计资本某些指标仍停留在概念阶段，难以量化，比如，自然资本中无形的公共资本（大气、生态多样性）；二是农户对生计资本中的收入、存款等问题较敏感，很难通过调研获取真实信息，从而导致研究结果有偏；三是该研究基于实施脱贫攻坚战略的政策背景，其效果是极为重要的考察指标，而已有文献中多维度的扶贫效果评价体系多以某一行政区域为研究目标，如杨照等^{[参考文献 17

百度学术}17]从产业选择精准、经营方式精准、支持方式精准、贫困人口受益精准5个维度评价产业精准扶贫效果，而对农户的扶贫效果多以收入的绝对值或变化情况为测度，如蔡进^{[参考文献 18

百度学术}18]、胡晗等^{[参考文献 13

百度学术}13]均以收入衡量扶贫效果。然而，调研过程中发现，贫困群体不仅物质、技能层面匮乏，精神、心理更为贫瘠。因此，扶贫工作中给予物质、技能帮扶固然重要，但情感、尊重、自我价值等更深层次的关怀应当引起高度重视。如果仅围绕脱贫标准的表象而扶贫，实施脱贫攻坚战略的意义就大打折扣，更没必派出数以百万计的驻村干部。因此，根据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参考文献 19

百度学术}19]，从生理、安全、社交、尊重和自我实现5个维度衡量扶贫效果更为全面。王含等^{[参考文献 20

百度学术}20]研究也表明心理扶贫有助于激发和引导贫困人口脱贫致富的愿望和内生动力。基于中国农村贫困群体的实际情况，农户主要资产是土地和劳动力，均可通过农户特征予以反映。故文章重点研究脱贫攻坚取得的成效和农户特征对生计策略选择的影响。研究的目的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通过脱贫攻坚战能否让部分人更有意愿选择以务农为主的生计策略；二是发现具备不同特征的农户会做出何种生计策略的选择。研究的理论意义：生计策略是农户赖以生存的主要手段，通过研究找出其显著影响因素，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和治理相对贫困等后续政策的有序衔接提供决策支撑。研究的现实意义：为满足农户不同生计策略的选择意愿，根据研究结论，提出更具针对性的政策建议，让务工者走得出，让务农者留得住，有助于更好地实现生计目标，不断增强获得感、幸福感。该文创新之处：一是基于以人为本的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从生理、安全、社交、尊重和自我实现5个维度更全面地衡量农户需求满足情况，丰富扶贫效果的评价体系；二是农户特征既包含主要生计资本，也考虑年龄、性别、外出务工技能等其他可能影响生计策略的现实因素。

1 问卷设计与数据来源

1.1　问卷设计

调查问卷主要包括农户特征、扶贫效果、生计策略3部分内容。已有成果已经证实家庭劳动力数量、土地规模等生计资本影响生计策略的选择，故纳入农户特征范畴。受男主外，女主内传统文化的影响，男性比女性可能更会选择以外出务工为主的生计策略。从用工需求角度，青壮年劳动力更容易在城市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超过一定年龄可能会选择回家务农。当前外出务工的收入水平总体高于务农的收入水平，具备外出务工技能的农户更可能会选择以务工为主的生计策略。靠社会关系找工作仍是重要的就业渠道，有社会关系的农户也更可能选择外出务工。另外，对子女的关爱和父母的照顾等亲情因素可能影响生计策略。因此，该研究的农户个人特征主要调查性别、年龄、外出务工技能、社会关系等信息，家庭特征主要调查土地规模、劳动力数量、上学子女及赡养老人等信息。特别说明的是，在调研过程中发现农户受教育程度普遍在初中及以下水平，并未表现出明显的差异，故该指标未被纳入农户个人特征。

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是人本主义科学的理论之一，从生理、安全、社交、尊重和自我实现5个维度阐述人类的需求，反映了人类行为和心理活动的共同规律。马斯洛认为人的需求满足是阶梯式的，只有低层次的需求得到满足后才有动机去追求高层次的需求，而Wahba等^[

21]研究发现没有足够实验证据证明马斯洛的需求层次关系的确存在，该文采用该观点，即在同一时期，人类5个维度的需求都存在，仅是重要程度不同。生理需求是最基本的需求，主要包括衣食住行，该文从农户的吃、穿、住、家用电器改善情况衡量最基本需求的满足情况。安全需求主要包括人身安全、生活稳定以及免遭痛苦、威胁或疾病等，该文从收入稳定性、看病难看病贵、技能培训机会、外界的帮助等方面衡量农户对安全需求的满足情况。社交需求主要包括友谊、爱情以及隶属关系等，该文从农户与家人、朋友、邻里、村干部之间的关系衡量社交需求的满足情况。尊重需求有自我尊重和他人尊重两方面，自我尊重主要包括信心和实力，他人尊重主要包括地位、威信、别人的依赖等，该文从生产生活技能水平、能够给予别的帮助、话语权等方面衡量尊重需求的满足情况。自我实现需求主要包括理想、抱负、潜力等实现情况，该文从对村干部的胜任能力、与同龄人的生活水平比较、自身潜力发挥等方面自我实现需求的满足情况。该文以扶贫效果为目标层、以马斯洛需求的5个维度为准则层，20个具体问题为指标层设计了扶贫效果调查问卷，由于农户受教育水平普遍不高，具体问题尽可能通俗易懂，具体内容如表1所示。

表1 扶贫效果评价体系

目标层	准则层	指标层	指标方向
扶贫效果	生理需求满足情况	更舍得花钱用于吃	正向
		更舍得花钱用于买衣服	正向
		住房条件明显改善	正向
		家用电器（电视、冰箱、洗衣机等）越来越齐全	正向
	安全需求满足情况	收入更稳定，收入渠道更广	正向
		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有所好转	正向
		受技能培训的机会越来越多	正向
		遇到困难，给予帮助的人或渠道更多	正向
	社会交际需求满足情况	家庭关系更加和谐	正向
		亲戚朋友联系更多	正向
		邻里关系更融洽	正向
		与村委和扶贫干部经常沟通交流	正向
	尊重需求满足情况	生产生活技能大幅提高	正向
		经常能够给予亲戚朋友、邻居帮助	正向
		处理家庭重大问题上有话语权	正向
		村里发展的重大问题会被征求意见	正向
	自我实现需求满足情况	如果你是村干部，能让村里发展得更好	负向
		与村里同龄人相比，你过得更好	正向
		与亲戚朋友相比，你过得更好	正向
		如果想继续提高生产生活水平只能靠政府或他人的帮助	正向

已有文献对农户生计策略的分类主要有二分法（以务农为主型、以外出务工为主型）、三分法（纯农型、兼业型、非农型）和四分法（纯农型、务工型、农工兼顾型、当地非农型）。调研过程中发型多数农户属于两栖劳动力，一类是以务农为主，农闲时就近打零工；另一类是以外出务工为主，农忙时回家耕种。因此，该研究生计策略采用二分类法，即以务农型为主和以外出务工为主两种类型。调查问卷内容由高校教师、三农问题专家、驻村干部、村支部书记等业内人士反复讨论后，经试填而定，

1.2　数据来源

调查数据来源于云南省墨江县班茅村、勇溪村和漾濞县光明村，3个行政村均有驻村工作队。班茅村有11个村民小组，471户，2 149人，以发展茶叶、烤烟等传统特色种养（植）殖产业为主；勇溪村有10个村民小组，农户392 户，1 598人，以墨江他郎茶叶有限公司为龙头，大力发展有机茶叶等现代特色种养（植）殖产业为主；光明村有7个村民小组，304户，1 296人，以古树核桃为依托发展乡村旅游产业。抽取3个行政村450家农户展开调研，删除信息不完整问卷后，共回收有效问卷351份，其中班茅村82份、勇溪村121份、光明村148份。

2 扶贫效果评价

该研究基于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多维度评价扶贫效果，为获得扶贫效果的综合得分，必须运用一定的方法确定准则层和指标层各项的权重。权重的确定方法有客观赋权法和主观赋权法两类，其中，客观法根据数据源的初始信息确定权重，优点是客观性强但容易偏离实际；主观法依据专家经验评价各指标的相对重要性，优点是解释性强但受人为因素干扰，客观性差。为兼顾主客观权重的优点，该研究借鉴郭毓东等^[

22]、卫宇杰等^{[参考文献 23

百度学术}23]的方法，采用层次分析法和熵值法相结合的综合评价法。层次分析法确定权重是将定量分析与定性分析相结合，用决策者的经验判断方案中各项指标的相对重要性并给出权重，属于主观赋权法。熵值法确定权重是通过计算原始数据的熵值判断方案中各项指标的离散程度，熵值越大，离散程度越小，指标越不重要，反之，则指标越重要，属于客观赋权法。综合权重及扶贫效果计算过程如下。

第一步，运用层次分析法计算准则层主观权重

①构造判断矩阵。采用9标度法比较准则层5个维度的相对重要性，征求7位专家意见后形成判断矩阵A。

A = |\begin{matrix} 1 & 1 & 2 & 3 & 5 \\ 1 & 1 & 2 & 3 & 5 \\ 1 / 2 & 1 / 2 & 1 & 2 & 3 \\ 1 / 3 & 1 / 3 & 1 / 2 & 1 & 2 \\ 1 / 5 & 1 / 5 & 1 / 3 & 1 / 2 & 1 \end{matrix}|

②采用和积法计算准则层主观权重

S_{j} = \sum_{i = 1}^{5} a_{i j}

，

i = 1 ， 2 ， 3 ， 4 ， 5

；

j = 1 ， 2 ， 3 ， 4 ， 5

（1）

W_{n}^{'} = \frac{1}{5} \sum_{j = 1}^{5} \frac{a_{i j}}{S_{j}}

，

n = 1 ， 2 ， 3 ， 4 ， 5

（2）

式（1）中， $S_{j}$ 表示列向量之和； $j$ 表示第几列； $i$ 表示第几行； $a_{i j}$ 表示判断矩阵中第 $i$ 行、第 $j$ 列的值；式（2）中 $W_{n}^{'}$ 表示准则层的权重； $n$ 表示第几准则层。经计算得， $W_{1}^{'} = 0.326$ ； $W_{2}^{'} = 0.326$ ； $W_{3}^{'} = 0.180$ ； $W_{4}^{'} = 0.107$ ； $W_{5}^{'} = 0.061$ 。

③层次单排序一致性检验

最大特征根 $λ$ =5.015，一致性指标 $C I = \frac{λ - n}{n - 1} = \frac{5.015 - 5}{5 - 1} = 0.004$ ，随机一致性指标 $R I$ =1.120，一致性比率指标 $C R = \frac{C I}{R I} = \frac{0.004}{1.120} \approx 0.003$ ，一般 $C R < 0.1$ ，认为该判断矩阵通过一致性检验。

第二步，运用熵值法计算准则层客观权重

①原始数据标准化处理

正向指标：

x_{i j}^{'} = \frac{x_{i j} - m i n (x_{1 j} ， x_{2 j} ， \dots ， x_{n j})}{m a x (x_{1 j} ， x_{2 j} ， \dots ， x_{n j}) - m i n (x_{1 j} ， x_{2 j} ， \dots ， x_{n j})}

，

i = 1 ， 2 ， \dots ， 351 ； j = 1 ， 2 ， \dots ， 20

（3）

反向指标：

x_{i j}^{'} = \frac{m a x (x_{1 j} ， x_{2 j} ， \dots ， x_{n j}) - x_{i j}}{m a x (x_{1 j} ， x_{2 j} ， \dots ， x_{n j}) - m i n (x_{1 j} ， x_{2 j} ， \dots ， x_{n j})}

，

i = 1 ， 2 ， \dots ， 351; j = 1 ， 2 ， \dots ， 20

（4）

式（4）中， $x_{i j}$ 表示调查原始数据； $x_{i j}^{'}$ 表示标准化处理后的数据； $i$ 表示第几个被调查对象； $j$ 表示第几项指标。

②计算

x_{i j}^{'}

的比重：

P_{i j} = x_{i j}^{'} (\sum_{i = 1}^{351} x_{i j}^{'})^{- 1} ， j = 1 ， 2 ， \dots 20

（5）

式（5）中， $P_{i j}$ 表示第 $i$ 个被调查对象第 $j$ 项指标的比重。

③计算第

j

项指标的熵值：

e_{j} = - k \sum_{i = 1}^{351} (P_{i j} l o g (P_{i j}))

（6）

式（6）中， $e_{j}$ 表示第 $j$ 项指标的熵值； $k = {(l n 20)}^{- 1}$ ，为常数。

④计算第

j

项指标差异系数：

g_{j} = 1 - e_{j}

（7）

式（7）中， $g_{j}$ 表示第 $j$ 项指标熵值差异系数。

⑤计算第

j

项指标的权重：

θ_{j} = g_{j} {(\sum_{j = 1}^{20} g_{j})}^{- 1}

（8）

式（8）中， $θ_{j}$ 表示第 $j$ 项指标权重。

⑥计算准则层客观权重

W_{1} = \sum_{j = 1}^{4} θ_{j} = 0.199

；

W_{2} = \sum_{j = 5}^{8} θ_{j} = 0.197

；

W_{3} = \sum_{j = 9}^{12} θ_{j} = 0.197

；

W_{4} = \sum_{j = 13}^{16} θ_{j} = 0.197

；

W_{5} = \sum_{j = 17}^{20} θ_{j} = 0.210

第三步，综合确定准则层权重

综合权重的确定借鉴李刚等^[

24]提出的兼顾序信息和强度信息的主客观组合赋权法，遵循与主客观权重的方差最小、权重最终排名以主观权重法为准、综合权重之和为1的原则，其目标规划表达式为：

m i n \sum_{n = 1}^{5} (\bar{W_{n}} - W_{n}^{'})^{2} + \sum_{n = 1}^{5} (\bar{W_{n}} - W_{n})^{2}

（9）

s . t . \bar{W_{1}} > \bar{W_{2}} > \bar{W_{3}} > \bar{W_{4}} > \bar{W_{5}}

\bar{W_{1}} + \bar{W_{2}} + \bar{W_{3}} + \bar{W_{4}} + \bar{W_{5}} = 1

式（9）中， $\bar{W_{n}}$ 表示第 $n$ 个准则层的综合权重。计算得： $\bar{W_{1}} = 0.325$ ； $\bar{W_{2}} = 0.323$ ； $\bar{W_{3}} = 0.177$ ； $\bar{W_{4}} = 0.104$ ； $\bar{W_{5}} = 0.071$ 。

第四步，确定指标层综合权重

\bar{θ_{j}} = \frac{\bar{W_{n}}}{W_{n}} * θ_{j}

（10）

式（10）中， $\bar{θ_{j}}$ 表示确定准则层的综合权重后，重新计算的指标层综合权重。

第五步，计算被调查对象的扶贫效果得分

S c o r e_{i} = \sum_{j = 1}^{20} \bar{(θ_{j}} x_{i j}^{'})

（11）

式（11）中， $S c o r e$ 表示第 $i$ 个被调查对象的扶贫效果得分。

3 生计策略选择的实证研究

3.1　研究方法

该研究中生计策略采用二分类法，以务农为主取1，否则取0，故采用普通Logit模型。模型中，以生计策略为被解释变量，扶贫效果和农户个人和家庭特征为解释变量。扶贫效果以综合运用层次分析法和熵值法计算得到分值进行衡量；农户个人特征以性别、年龄、是否具备进城务工的技能衡量；农户家庭特征以土地规模、劳动力数量衡量。同时，把产业类型和社会关系作为控制变量，变量具体描述如表2所示。模型表达式为：

L o g i t (L i v e l i h o o d) = β_{0} + β_{1} S c o r e + β_{2} G e n d e r + β_{3} A g e + β_{4} S k i l l + β_{5} S i z e

+ β_{6} L a b o r + β_{7} I n d u s t r y 1 + β_{8} I n d u s t r y 2 + β_{9} R e l a t i o n

（12）

表2 变量符号与说明

变量名称	变量符号	变量定义	变量类型
被解释变量
生计策略	Livelihood	以务农为主，取1；否则，取0	分类变量
解释变量
扶贫效果	Score	根据调查问卷，综合主客观权重计算	连续变量
性别	Gender	男性，取1；女性，取0	分类变量
年龄	Age	实际年龄	连续变量
务工技能	Skill	具备进城务工技能，取1；否则，取0	分类变量
土地规模	Size	能够带来收益的土地面积（耕地、山地、林地和草场等）	连续变量
劳动力数量	Labor	以户主为单位主要劳动力数量	连续变量
控制变量
产业类型1	Industry1	以现代特色种（植）养殖业为主，取1；否则，取0	分类变量
产业类型2	Industry2	以乡村旅游业为主，取1；否则，取0	分类变量
社会关系	Relation	通过社会关系可以在城里找到工作取1；否则，取0	分类变量

式（12）中，Logit表示采用Logit回归模型； $β_{0}$ 表示常数项； $β_{i}$ 表示解释变量和控制变量系数；其他符号解释详见表2。

3.2　描述性统计

调查的351份数据中分类变量的结果为：189位农户选择以务农为主的生计策略，占比53.84%；男性为254人，占比72.36%；具备进城务农技能有164位，占比46.72%；通过社会关系可以在城里找到工作的有121位，占比为34.47%；参与乡村旅游产业扶贫的148位，占比42.17%；参与现代农业产业扶贫有121位，占比34.47%。连续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如表3所示，被调查对象的平均年龄为43.95岁，与农村青壮年劳动力大量外出有关；农户间扶贫效果、劳动力数量和土地规模均存在较大差异。

表3 回归模型连续变量描述性统计

参数	扶贫效果得分	年龄	劳动力	土地规模
最大值	0.982	60	6	70
最小值	0.300	21	1	1.1
平均值	0.785	43.946	2.450	16.934
标准差	0.119	8.310	0.893	11.552

3.3　多重共线性检验

为保证Logit回归模型中参数估计的准确性，采用Person相关系数法对各变量之间的独立性进行检验，结果如表4所示。各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绝对值整体低于0.5，说明模型不存在严重的共线性问题。

表4 Person相关系数

变量	生计策略	扶贫效果	性别	年龄	务工技能	土地规模	劳动力数量	产业类型1	产业类型2	社会关系
生计策略	1.000
扶贫效果	0.120 ^**	1.000
性别	0.003	0.044	1.000
年龄	-0.047	-0.073	0.176^***	1.000
务工技能	-0.0150	0.164^***	0.030	-0.176^***	1.000
土地规模	0.235^***	-0.001	0.117^**	-0.034	0.189^***	1.000
劳动力数量	-0.081	-0.025	0.076	0.284^***	0.062	0.225^***	1.000
产业类型1	0.419^***	-0.021	0.086	0.065	0.066	0.170^***	0.007	1.000
产业类型2	-0.199^***	-0.186^***	-0.101^*	-0.055	-0.019	0.051	-0.072	-0.623^***	1.000
社会关系	0.010	0.220^***	-0.061	-0.230^***	0.594^***	0.088^*	0.030	-0.097	0.080	1.000

注： ^*、^**、^***分别表示10%、5%、1%的水平上显著

3.4　结果与分析

从回归方程整体角度分析，似然比（likelihood ratio, LR）统计量在1%水平上显著,说明模型中解释变量联合起来对被解释变量有显著影响；从拟合度分析，McFadden R-squared值为0.207，对截面数据而言拟合效果尚可；拟合优度检验（Goodness-of-fit test）结果显示，H-L统计值为7.648、Andrews 统计值为15.967，两种检验均未通过10%的显著性检验，进一步说明模型拟合较好；从预测效率分析，若概率大于0.5视为预测正确，351份样本中有265份预测正确，正确率达75.50%，预测效果验证了模型的可靠性。回归方程变量的结果如表5所示。具体分析如下。

表 5 Logit模型回归结果

变量	系数	标准误差	Z统计量	P值
常数项	-2.587	1.410	-1.836	0.066^*
扶贫效果	3.349	1.364	2.456	0.014^**
性别	-0.239	0.279	-0.856	0.392
年龄	-0.009	0.016	-0.556	0.578
务工技能	-0.868	0.367	-2.363	0.018^**
土地规模	0.044	0.012	3.687	0.000^***
劳动力数量	-0.305	0.148	-2.063	0.039^**
产业类型1	2.438	0.405	6.014	0.000^***
产业类型2	0.369	0.334	1.104	0.270
社会关系	-0.506	0.377	1.343	0.179
R²	0.207		LR 统计量	100.343
R²	0.207		LR 统计量的P值	0.000^***

注： ^*、^**、^***分别表示10%、5%、1%的水平上显著

扶贫效果的系数通过5%的显著性检验，系数值为3.349，则exp（3.349）=28.474，说明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扶贫效果提高1%，选择以务农为主的生计策略的概率提高27.47%。

农户个人特征中性别、年龄对生计策略选择的影响未通过5%的显著性检验，但从系数符号看，性别系数为负，说明男性比女性更不愿意选择以务农为主的生计策略，与中国的传统观念一致；年龄系数为负，年龄越大，经济压力越大，越倾向选择收入更高的其他生计策略，与本次被调查农户的年龄区间为[21，60]也有一定的关系。农户个人特征中务工技能系数通过5%的显著性检验，系数值为-0.868，则Exp（-0.868）=0.420，说明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具备进城务工技能的农户选择以务农为主要生计策略的概率比不具备进城务工技能的农户低58%。

农户家庭特征中土地规模和劳动力数量分别在1%和5%显著性水平上通过检验。土地规模的系数值为0.044，则Exp（0.044）=1.045，说明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增加0.067hm²（1亩）土地，选择以务农为主的生计策略的概率提高4.5%。劳动力数量的系数值为-0.305，则Exp（-0.305）=0.740，说明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增加1个劳动力，选择以务农为主的生计策略的概率降低36%。

控制变量中扶贫产业为现代农业的系数为正且通过1%的显著性检验，说明相对其他两类扶贫产业，现代农业型更吸引农户选择以务农为主的生计策略，其原因需要进一步验证。社会关系系数为负值但未通过显著性检验，可解释为仅依靠社会关系并不一定能在城市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

3.5　稳健性检验

为检验Logit模型回归结果的稳健性，该研究采用了两类方法进行稳健性测试。首先，运用bootstrap方法扩大样本量。原Logit模型中仅有351个样本量，样本量较少，可能会导致系数估计值和系数的显著性有偏，而bootstrap方法是解决样本量偏少问题比较有效的方法，何芳等^[

25]、李柏洲等^{[参考文献 26

百度学术}26]将该方法应用到不同领域。bootstrap方法的基本思路是采用重复抽样技术从原始样本抽取给定数量的样本，根据抽取的样本计算给定的统计量，重复N次，得到N个给定的统计量，由N个给定的统计量的均值替代样本统计量的均值。该研究重复抽1 000次，检验结果如表6所示。以扶贫效果为例，原系数为3.349，重复抽样1 000次后的系数均值为3.430，存在0.081的偏差但仍通过1%的显著性检验，说明扶贫效果对农户生计策略选择的影响并不是偶然。同样，反映农户特征的务工技能、土地规模、劳动力数量等变量的系数在bootstrap抽样后也有一定的偏差但均通过1%或5%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说明原Logit模型检验结果稳健。其次，模型中加入冲击变量。为照顾上学子女和老人，农户可能会选择以务农为主的生计策略，也可能因经济压力而选择外出务工。因此，在模型中加入上学子女数量和赡养老人数量作为控制变量，回归结果显示，两者系数均为负但未通过显著性检验，其他变量的检验结果与原模型中的基本一致，限于篇幅未予列出。

表6 bootstrap方法检验结果

变量	系数	偏差	标准误差	显著性水平（双侧）	95% 置信区间
变量	系数	偏差	标准误差	显著性水平（双侧）	下限	上限
常数项	-2.587	-0.023	1.462	0.055^*	-5.438	0.062
扶贫效果	3.349	0.081	1.413	0.007^***	0.761	6.334
性别	-0.239	-0.031	0.288	0.394	-0.862	0.309
年龄	-0.009	-0.001	0.017	0.584	-0.043	0.023
务工技能	-0.868	-0.044	0.380	0.015^**	-1.736	-0.230
土地规模	0.044	0.003	0.013	0.001^***	0.023	0.073
劳动力数量	-0.305	-0.013	0.167	0.058^*	-0.662	0.005
产业类型1	2.438	0.044	0.419	0.001^***	1.702	3.318
产业类型2	0.369	-0.001	0.345	0.263	-0.296	1.117
社会关系	-0.506	0.028	0.404	0.196	-0.710	1.379

注： ^*、^**、^***分别表示10%、5%、1%的水平上显著

4 研究结论与政策建议

4.1　研究结论

该研究以351份入户调查数据为基础，运用Logit模型研究扶贫效果、农户特征对生计策略选择的影响。实证结果显示，扶贫效果越好、土地规模越大，农户越倾向选择以务农为主的生计策略，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扶贫效果提高1%，选择以务农为主的生计策略的概率提高27.47%，增加0.067hm²（1亩）土地，选择以务农为主的生计策略的概率提高4.5%。具备外出务工技能和家庭劳动力数量越多的农户越倾向选择以外出务工为主的生计策略，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系，具备进城务工技能的农户选择以务农为主要生计策略的概率比不具备进城务工技能的农户低58%，增加1个劳动力，选择以务农为主的生计策略的概率降低36%。性别、年龄、社会关系对农户生计策略选择的影响不显著；还发现相对于传统特色农业、乡村旅游业，现代特色农业更吸引农户选择以务农为主的生计策略。采用bootstrap方法扩大样本量和加入冲击变量对Logit模型回归结果进行稳健性测试，结论基本一致。

4.2　政策建议

根据扶贫效果、农户特征对生计策略选择的影响，从农户需求、产业发展、土地流转、技能培训等方面提出政策建议。

4.2.1　农户需求方面

“两不愁、三保障”是2020年中国实现农村全面脱贫的基本目标，属于农户基本需求得到满足的范畴，而农户的社交、尊重、自我实现等需求的满足同样重要，不仅可以弱化农户“等、靠、要”的消极思想，提高农户的主观能动性，由被动脱贫转为主动脱贫，也为最终实现乡村振兴战略的目标做好坚实铺垫。实证研究结论也证实基于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的扶贫效果与农户选择以务农为主的生计策略显著正相关。因此，切忌急于出列，做到物质精神双脱贫才能 “出的去，站得住”。

4.2.2　产业发展方面

发展产业是扶贫的根本之策，2016年国务院出台《“十三五”脱贫攻坚规划》将产业扶贫作为最重要的扶贫方式。当前，农村扶贫产业类型单一、品牌建设缺失、产品滞销等问题比较突出。第一，政府应当加大农业招商引资力度，多渠道筹措资金促进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不仅提升利润空间，还拓宽农户就业渠道。第二，扶持农副产品的品牌建设。品牌是产品市场竞争力的集中体现，特别是地域特色鲜明的产品，唯有通过品牌建设才能更好地吸引消费群体。第三，深化供给侧结构改革，拓宽产品销售渠道。产品滞销一定程度上是从众效应导致的，应当在国家层面建立农产品大数据平台，掌握市场需求量，深化供给侧结构改革。农产品的主要消费群体是城市居民，在城市农贸市场增设农产品直销点，同时利用大型商超、电商、自媒体直销等平台，多措并举扩大农产品销售渠道。

4.2.3　土地流转方面

农村土地 “三权”分置为土地规模经营提供了制度保障，规模经营有利于农业向产业化和专业化方向发展，其经济效益也优于小农户经营，实证结果表明土地规模是选择以务农为主生计策略的显著影响因素，建议条件成熟地区推动土地流转政策。同时，土地流转后违约甚至跑路现象屡见报端，严重损害农户利益。因此，为降低农户土地流转风险，应当建立保证金制度和保险制度。另外，土地流转后经营者为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可能过渡施用化肥、农药等有害物质，对土地造成更严重的污染，如何监督和防范必须引起政府高度重视。

4.2.4　技能培训方面

技能水平直接影响农户的生计状况，开展技能培训是授人以渔的具体体现，是提高家庭劳动力数量较多农户外出务工能力的重要渠道。与土地流转政策配合，还可以将释放出的部分劳动力转移至其他部门。然而扶贫工作中技能培训存在内容偏离实际、过程流于形式、农户混补贴等问题。为使技能培训落实落地，培训内容要与扶贫产业相结合且注重实用性，培训过程要有完善的评估考核机制，定期开展技能比赛，以赛促学，形成良好的竞争氛围。倾向外出务工的青壮年劳动力应抓住国家职业教育政策和城市新兴行业两个机遇，组织其进校进班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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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贫效果、农户特征对生计策略选择的影响

摘要

目的

方法

结果

结论

关键词

0 引言

1 问卷设计与数据来源

1.1 问卷设计

1.2 数据来源

2 扶贫效果评价

3 生计策略选择的实证研究

3.1 研究方法

3.2 描述性统计

3.3 多重共线性检验

3.4 结果与分析

3.5 稳健性检验

4 研究结论与政策建议

4.1 研究结论

4.2 政策建议

参考文献

1.1　问卷设计

1.2　数据来源

3.1　研究方法

3.2　描述性统计

3.3　多重共线性检验

3.4　结果与分析

3.5　稳健性检验

4.1　研究结论

4.2　政策建议